四川在线消息(张啸 记者 郑志浩)朱小胜出生在华夏笔都——江西省南昌市文港镇,10多岁便跟着父亲学习制作手工毛笔,这一晃已是35年。1996年,在走南闯北推销自制毛笔的过程中,朱小胜被内江浓厚的书画氛围所吸引,举家来到内江定居,这一晃又是24年。
6月10日上午,记者来到朱小胜位于大千园旁边的大千笔业工作室。在这里,除了各式各样手工毛笔外,在墙上还挂着一块“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——传统手工毛笔制作技艺”的奖牌。
“这是前几天刚申请下来的,接下来我们还要申请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,把手工毛笔制作这门技艺传承下去。”朱小胜说。
精益求精 靠口碑打出名气
53岁的朱小胜,走过的大部分时光都与毛笔有关。他出生在江西省南昌市文港镇,当地有700多年制作手工毛笔的历史。朱小胜的爷爷、父亲也是以制作毛笔为生,靠着这门手艺艰难养活了朱小胜兄弟姊妹6人。
生活的不易,让朱小胜10多岁开始就跟着父亲学习制笔。
一支毛笔从寻找原料到成形,须经过选料、除脂、配料、梳洗、顿押、卷头、拣齐、扎头、装头、干修、粘锋等工序。概括起来则俗称“水盆”(在水盆中操作的工序)和“干活”(装头、干修等无水工序)两大工序。其中,水盆工序是最辛苦的工序,需要具备顽强的毅力。
梳洗毛料时,一不小心,骨梳尖锐的牛骨梳就会插到手指上,留下血淋淋的伤口。此外,动物毛要经过去油脂这个过程,就会用到石灰,手经常捏着毛料浸泡在水里,手指缝基本都是开裂的。这些经历对于朱小胜而言,早已成为家常便饭。“很多人都吃不了这个苦,我学了3个月就可以闭着眼睛梳毛了。”朱小胜回忆。
刚定居内江时,朱小胜的生意并不好。特别是2000年左右,到了“吃了上顿没下顿”的窘境。机缘巧合下,朱小胜认识了他的装裱师父——林开成。林开成是朱小胜店里的常客,他除了擅长装裱,也爱好书法,喜欢用朱小胜制作的毛笔。闲谈间,林开成了解到朱小胜的艰难,提出愿意教他书画装裱这门技术。
就这样,朱小胜开始了他的装裱事业,并每周免费提供笔墨纸砚,邀请书画爱好者来此聚会交流。也因此,他和内江市的不少书画家、书画爱好者建立了良好关系。
随着认识的书画界人士越来越多,朱小胜从大家的用笔反馈中了解到,毛笔对于书画者们的重要性及好笔难求的遗憾,也学到了很多自己之前不曾知晓的东西:书、画相通却又不同,什么画用什么笔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笔习惯,不能一概而论。
朱小胜意识到,要做好一支笔就要知道这支笔的用途,使用这支笔能达到哪种效果,从而选出适合的毛料,一步步地调整工艺,最终做出让书画者满意的毛笔。
潜心研究 经典“牛耳笔”再现
国画大师张大千的“牛耳笔”享誉画坛,近年来,朱小胜便潜心研究“牛耳笔”。这种笔是用英国某地的黄牛耳朵所长的毫毛制成,一只牛耳内的毫毛有限,要2500头牛才能收集到约0.5公斤这样的牛耳毫毛。牛耳毫制成的画笔,吸水饱满,有弹性。
在制作“牛耳笔”过程中,朱小胜专门到河北、江西等多个皮毛市场选购牛耳毫毛,买回来后经过除绒毛、排列毛峰、配比毛料、切定笔形、梳整毛片、卷制笔芯、胶粘笔头,再挑选笔杆、胶定笔头、刻字、上笔套等工序,一支“牛耳笔”才算制作完成。
经过反复研制,最终朱小胜只选用3岁牛的牛耳蜗内锋韧尖细的毫毛作为毛料,制作成的“牛耳笔”毛质柔韧、挺拔,使用起来韧性好,勾勒、皴擦皆能很好地完成。
口碑的积累加上传统文化越来越得到重视,朱小胜的生意好了起来。“店里最贵的毛笔能卖到6000多元一支。”朱小胜说。
吸引年轻人 将技艺传承下去
生意好了,朱小胜将一部分心思放在了技艺传承上。“我对技艺传承不乐观,因为现在对这个感兴趣的年轻人太少了,而且学艺期间有1年时间没有收入,这对年轻人来说压力很大。”朱小胜说。
朱小胜将目光放在了大女儿朱青云身上,女儿和他一样,都有股不服输的劲。那时候,朱小胜带着女儿在老家跟着父亲制笔卖,晚上加班是经常的事,有时为了做出理想的笔形,父女俩一遍遍地、一支支地做,即便不睡觉也要把它做出来。制笔时间久了,大女儿朱青云非但没有厌倦,还慢慢地喜欢上了这门技艺。
但只在家族内部传承还远远不够,朱小胜还想着吸引更多的年轻人。为此,他着手申请了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——传统手工毛笔制作技艺。下一步,还将申请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“国家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会有一些扶持资金,其中我会拿出一部分来对招收的学徒进行补贴,解决他们在学艺过程中没有收入的难题。”朱小胜表示,他已计划招收几名眼力好、手巧、有耐心的学徒。
此外,在内江市相关部门的支持下,朱小胜还将注册成立内江大千书面艺术发展有限公司,创办集毛笔展示和体验为一体的毛笔品牌形象店,与内江职业技术学院合作建设手工毛笔制作实践基地,吸引更多的人了解、喜爱这门技艺。